香港纵横篇之尖鼻嘴之行(探险篇)
以下所经历的将更惊心,它完全可以拍部以香港新界为背景的探险风光片。
这次香港之行,行得更苦了。
步行到新田、落马洲、古洞再折回及步行到锦田、锦上路、吉庆围等再折回这家常便饭不要说了,最刺激的是远征大棠(位于大榄郊野公园中部地区);远征尖鼻嘴(近后海湾陆地尖角处);登青山,游蝴蝶湾、到黄金海岸再折回;从上村翻过香港最高的大帽山到荃湾(路非常陡)再到它的最西端;从大埔吐露港两海滨公园穿越林锦公路(山路,全段)、锦田公路(全段)、青山公路(一段)到锦绣花园,就这次用了九个钟头在这地段相当于横跨新界的东西岸......。
独自一人,每天苦行不止,但其乐无穷,所见甚广,收获甚广。
尖鼻嘴之行 |
到尖鼻嘴那次实在非常惊险刺激。
那天我走的路程是从元朗出发,到屏山,参观有名的邓氏宗祠,然后到天水围,走流浮山道到流浮山,再经过不知多少公里几乎无人烟(间中有辆车经过)的狭窄的深湾路,途中参观云浮仙观,它背山面对后海湾,观前面有大湖,湖中有桥,很有气势,但除了大殿外却是安放死人骨灰的地方,而长长的深湾路两旁是荒野与坟墓,直走了很远才看到村落,此时紧张的心情才平静下来,最后到达尖鼻嘴,当时已下决心誓不走回路。
尖鼻嘴有个边境警岗,我向差人问路,不走原路如何返回元朗,他告诉我可以,“你沿着边界网拦的小路走,看到有村落鱼塘再问人。”他并说,“这里是安全的,但要拿棍子,因村落有狗。”我按他的指引继续向前走,这样我碰到的将是更惊险的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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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鼻嘴,顾名思义,它的形象像人的鼻尖那样,是新界西北部突出在后海湾尖尖的陆地,那里可以看到海,它的对岸是内地,风景优美。它的中心处有个高出几十公分直径四公尺左右圆平台,而在这里观望四周的景色那的确妙不可言了。这里有间《观雀轩》,但连个人影也没个,这里还设有一个小巴总站,但乘车来这里的人极少,车次也很少,主要是为途经的村民服务的,象我独自一人不乘车而用两腿走来这里也许是绝无仅有,因为这条深湾路实在令人畏惧。
我按差人指引的路向前走,这路很狭窄,左边是高高的铁丝网,右面是不太宽的河流,河流的对面是大片荒野及小山岗。走了约两公里,前面看到一对背着背囊的中年男女,我心很高兴,以为有伴了,正想追上去跟他们打招呼,而他们却折回了,原来他们是乘车来的,只走一点点路就不走了,准备乘车返回,失望之余我只有继续下去,而差人的“可以”与“安全”这两个词给我动力,我将一往无前地往前走。(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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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每次的远行中我根本没有时间及路程的观念,前文所说的“约两公里”是由于差人对我说的“你走大约四公里就见到鱼塘及村落了”而约估的。
我继续向前走着,正如差人多说的,走过了这大片荒野后,终于来到一处开阳之地,见到鱼塘及村落,没多久鱼塘已在了我的脚下,但那旁边的小道上却立着个警告牌,它写着,“私家地,闯进者将见官”,看到这几个字,那当然令我望而却步,我想这村落应该是辋井围,它离我站的地方还相当远虽然不是问题,但却无路可进入,而又不见人影,何以问路!
再往前走,天水围一排排高楼大厦已在我的远前方,跟着连元朗地区的髻山也看到了(我实在为自己所掌握的新界地区的地理知识而自豪),这使我肯定自己走的方向是对的,但这时我一直沿着铁丝网走的边境路却拐了个九十度的弯,来到一条较长的铁桥前,这不得不使我犹疑起来,但又没有路可走,最后还是过了桥。
这里的景物更美了,蓝天白云下清澈的河水,两岸绿油油的田野,近处的水塘及飞鸟,远处的高楼山峦,看着这样美的景物我把路该怎样走也暂时放下了,而专心去拍摄。(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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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再走了几公里,这时的边境路又以同上的方向拐了九十度角,于是我马上察觉如继续往前走将会与元朗的方向背道而驰,也是说髻山将离我越来越远,不对路了,我再往元朗的方向望去,只见几乎是望之不尽的鱼塘,路是有的,但不知走那条,这时心中开始慌乱了,就这样在我拿不定主意时慢无目的地沿边界再走了几个塘距离的路程,而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于是我盘算着不做好汉而原路折回了(因我一直戴着“不到长城非好汉”的太阳帽),但又想,不,既然到了这里,冒险也要一次,于是我慌不择路地走进一条鱼塘田埂,幸好到此时我头脑还清醒,于是回过头认真看清它的位置特征,以万一折回时不会走错路,过了一个塘,只见几乎所有鱼塘边都拦有铁丝网,我心想,这回完了,正当我绝望之际,突然看到我左手方向隔着个鱼塘有位哥儿正在河溪中捕鱼,得救了,于是在相距五十米多的距离我高喊,“哥儿,请教往元朗如何走?”那位捕鱼人听到我喊叫后停下活儿也大声回活,“这里离元朗很远,路很难走。”我于是高喊,“难也要走,请告诉我如何走。”我回过头指着边境路,“这里一直走可以到元朗吗?”他喊道,“那更远了。”我喊:“该怎样走呢?”,他回顾了四周后回我话,“无法了,你唯有沿铁丝网的鱼塘边走下去,见到人再问人,但要小心”,我说:“方向不太对?”他说“那只有这样了,走吧”。
我谢了他,唯有按他的话走下去,这时我更加心慌意乱了,但在此刻还念念不忘拍下这里的照片,因该处的景色实在太美了。(未完)
这是当我陷入困境前一刻还用心拍的照片。
蓝天白云,清塘绿野。 |
在这里卖个关子,说说先前的事,因为文中开始时我叙述得太简单,将三、四个钟头的行程只用三言两语来简述,其实在出发前究竟顺时针或逆时针走,也就是先到屏山还是从元朗边沿的水塘开始,心中一直十五十六,只是直到最后一刻才决定走上述的路线。
在屏山参观元朗地区有名的邓氏宗祠也说得过分简单,这有700多年历史被香港政府列为法定古迹三进两院式的左右并列两间在一起的宏大建筑也介绍得太少,还有那里有专职的人员给你介绍及讲解,当然就当地的乡俗我也跟她交谈了十来分钟,而在拍摄宗祠时也碰到尴尬,一位倚老卖老的大爷在神圣庄重古迹前的石台上架起了二郎腿(中式),即使后来他勉励合作后我向他道谢时却表现出不快。还有的是无论天水围、流浮山经过的地方问路时好心人都是教我如何乘车,当我说步行时他们都表露出惊讶,最后的是旅游点及海产地流浮山的特色也没提,只是前面曾贴出过几幅照片。(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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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前回。
接下去的是沿着铁丝网一个连着一个在鱼塘旁边狭窄的田埂上奔走,我现在连究竟走过多少个也记不起了,奔走了多少时间更加不知道,而且可以说是盲目的,因为能走的田埂路只有一条,其它的路口都被铁丝网封死,只是一直奔走到一处很宽的而且地势高起几级的田埂,前面看到的是用木栏围成的顺着田埂排列着并连在一起十间左右的铁皮屋,狗开始吠,而且一下子跑出五、六条,(这时我希望碰到的是人而不是狗),我把木棒挥舞起来,而手中的木棒起作用了,总算把它们吓退,我跨过一道木门槛,走进第一间屋子,只见在屋子前面旧电冰箱、旧空调、旧洗衣机等的旧电器堆积如山,我不顾一切地往闯开着大门的屋子里走,站在大门前一看,只见一位中年人在睡大觉(狗吠也不醒),这时意识指使我没喊醒他,因我如不这样做会带来不好的后果,我非常失望地退了出去,再到第二间,第三间,第四间,连个人影也没有,这时的狗吠得更厉害了,但它们都不敢接近我的木棒,走过了几间后,我终于看到有位男子从一间屋里走出来,但我一看却是个弱智人,惨了,这又另我再一次失望,我礼貌地向他点点头但招呼也没打就一直穿过这间,我心知跟他说是白费劲的,当走到最后的一间,我终于见到一位婆婆,我大喜之余对婆婆说,“婆婆,您好,我是途经的,迷路了,请告诉我元朗如何走”,婆婆打量我一翻后对我说,“你顺着田埂一直走,到了大路拐左,见到人再问人”,听了她的话不觉眼前一亮,我实在喜出望外,这次得救了!
我谢了她后马上按她说的做,不久在我面前真的出现一条较宽的乡间泥路……。(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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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困境,想到刚才狼狈不堪的情景已过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时我回过头看看刚才穿过的田埂上的铁皮屋,可惜它已经离我很远了,我把相机对着它拍摄,希望留下它做个纪念,这对我来说将是永远难忘的回忆。
走着走着,路的两旁还是大片的鱼塘,不少在它的旁边还架起铁丝网,正前远方是复盖着绿树丛的小山坡,这里还看不到村落,而在我左面不远的鱼塘田埂上有棵秃树,树上栖着十来只鸬鹚,这时我才明白其实这地带就是米埔自然保护区的伸延,我连忙把相机对着它连续拍摄了几张。
这时从远而近迎面来了四男一女,只见除了一位穿西服的长者外都是年青人,看样子是年青人迎长者返乡的,看到他们后心中不禁大喜,于是我走上前向着他们问好,并询问往元朗如何走,而他们几张嘴几乎不约而同地说,“往前走,见到叉路转右,最要紧不要再直行。”而其中一人回过头指着我前右方很远处说,“那里有一群楼,你看到这其中的一座蓝色的楼宇吧,你朝着它的方向,绕到它的后面,那里有乘到元朗的小巴。”我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很远处有七、八栋三层高的楼宇,而那栋蓝色的楼在楼群之中显得非常突出鲜明。(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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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过几位热心人后,这可以说是已开始踏上归途,此时已是“春风得意马蹄爽”了,此刻再环顾周围的景色,鱼塘、流溪、绿野、山丘、村屋、飞鸟、蓝天、白云,发觉大自然更加美丽了。
说是容易,要真正走到蓝屋子后面的路程还相当远,但总算到达那里,小巴站也看到了,而一辆小巴正在等客,假使这时登上它就马上可以舒舒服服地返回元朗,但我没有这样做,而是继续走我该走的路。
这里已经是元朗的郊区,沿途看到村民在村头塔起的大红大绿庆贺新春的巨型牌坊还是那样鲜艳夺目,尽管春节早已过去个多月,还有已经很久没在我视线里的髻山这时又出现在我眼前,而我已到达它最北的边沿,我明知这时它不再是往元郎的方向,但我以它为目标一直朝着它走,这是一个闯开大门的楼盘屋宇,而它门前的《私家地免进》的警告牌这次却拦阻不了我希望尽量拍到它近距离照片的勇气。(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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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继续上路,这时已看到福喜路的路牌,我知道已进入横洲地带,横洲很大,横穿它的福喜路很长,其实福喜路就是绕着髻山而成的,那我当然不会放过从各个角度拍摄它近距离的照片,我上次探索元朗近郊时走过福喜路,只是到达村公所就折回,横洲那是我一位远房亲戚新界有名的黄前爵士的故居。
穿过元朗工业区实在不容易,因它也实在太大了,它差不多有元朗市那么大,但我看到的是除了混凝土公司、汽车公司及个别的厂家还运作外几乎空空余也。我把相机剩下来的空间还可以拍摄的用在“蓝天白云”上,于是一下子对着天空拍摄了五、六幅照片,而它确实太美了。
见到西铁了,我知道快到元朗市中心了,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我是从上午九时出发的,也就是在这里的新界西北地转了一个大圈足足花了七个多钟头的时间。
这时我明白手中还拿着的“木棍”已功德完满,其实它是我离开尖鼻嘴时经过路边一片红木林找到的不知是谁折下来的树枝,我把它裁成棍子,虽然曾把它当作武器使用过,但我看它还有生命力,于是选择了一处接近水源的地方,把它插入较松润的泥土里,再用我那永不疲倦的双腿把泥土踏实,希望它借助春天的雨露在这里发芽,生长,将来长成枝繁叶茂的大树。
要上路了,于是我看了它最后一眼,然后依依不舍地跟它道别,并说声“再见”。(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