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大街小巷到处可见的拎着大大小小袋子的市民,到了这个小县城的街头,代之以肩负大大小小的背篓的人群。
尤其是每个周日赶集的时候,那真的是背篓的盛会。
初来时的好奇,曾有想过买个背篓背在肩上,不过最终放弃了。背篓缺乏个性化的千篇一律,有些单调。更重要的是,那是不属于我的文化,模仿了只会显得不伦不类。
但自己不背,不代表不关注这样一件生活中处处可见的事物。
一直认为,背篓真是一个奇特的东西,装载着各种各样的事物。你能想到的与背篓体积相符的东西,都会往里面装;你想象不到的比背篓大上一倍的东西,也可以往里面装。
瓜果蔬菜,那是最生活化的内容,功能上类似于上海以前的菜篮子——一种如今几乎绝迹的人工运输工具——但容量大了不止几倍。买完了顺手往身后的背篓一扔,动作是那么简洁却潇洒,当初动了买背篓的念头,正是被这样一种迷人的动作所吸引。
周日赶集时的畜牧站附近经常可以看到背着鸡鸭、猪崽的农民,看着背篓里捆起来的鸡鸭穷折腾,看着小猪在背篓里哼哧哼哧地拱着,别有一番情趣。有时候,这些畜牲还会挣扎着跳出背篓,落在马路上,看着农夫农妇手忙脚乱地把它们抓回去,看着往来的车辆停下来按喇叭的无奈,也很有意思。有一次,还有一只装在麻袋中的小猪掉在路上主人却没发觉,就看到一只麻袋在路当中左突右冲,还发出哼哼哈哈的声音,往来的车辆都小心翼翼地从旁边绕行,很可爱的场面。
曾见过背篓装着匪夷所思的东西:一对卖早点的夫妇,男的背着一个大号的炉子,炉子一路上还在冒着火光和烟雾。
建筑工地上,到处是背着砖块、石料、钢筋、水泥的背篓,不得不让人感慨背篓的坚韧,以及建筑工人的沉重。
每天路上见到的拾荒妇女,穿着黯淡却仍然漂亮的苗族服饰,在路旁的垃圾堆中挑挑拣拣,把别人遗弃的东西作为自己生活的希望放进肩上的背篓。
也见过背篓比人大的小女孩把空背篓套在头上,让人感觉是一只有脚的背篓在行走的可爱,而当背篓转到肩上又成了一种让人心酸的沉重;见到过背着体积是背篓两倍多的稻草、上半身几乎被稻草埋没的行在山路上的老太太,一种历经沧桑的沉重。
他们都是“蜗牛”吧?
背负着生活的重量。